青柠第一次注意到白季扬，是在高一开学的午后。
教室后窗的风卷着香樟叶的影子掠过黑板，她正蹲在课桌下捡掉落的学生证，抬头时就撞见那双沾着粉笔灰的白球鞋。少年倚着讲台整理作业本，浅灰色校服裤被风掀起边角，露出一截冷白的脚踝，比她铅笔盒里夹着的薄荷叶片还要干净。
“三班青柠。”他的声音混着夏日蝉鸣落下来，指尖敲了敲最上面那本封面画着小柠檬的笔记本。青柠猛地起身，额头撞上课桌边缘，闷响惊得前排女生回头，却见她红着耳朵接过本子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——原来发作业本时，他会特意把每个人的本子按名字朝外放。
整个下午她都在偷偷观察斜前方的背影。白季扬转笔时会把笔尾抵在唇侧，阳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，在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影；他回答问题时会习惯性地捏一下校服袖口，指节泛着淡淡的粉，像她上周在巷口看见的那株开败的樱花。
直到放学前的值日生时间，青柠才发现自己的疏忽。黑板左上角的课程表没擦干净，淡绿色的粉笔印在夕阳里若隐若现，她攥着板擦犹豫时，白季扬已经从后排走过来，指尖掠过她手背接过工具：“我来吧，你够不着。”
他的个子比她高出半个头，抬手时校服下摆扬起，露出一小片腰线。青柠慌忙后退半步，撞上课桌发出声响，却见他忽然转身，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：“青柠，你的笔记本画得很可爱。”
喉间忽然发紧，她想起封面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小柠檬，是昨天深夜躲在被子里画的，原本担心会被嘲笑，此刻却在他眼里看见细碎的光。走廊传来同学的笑闹声，白季扬转身继续擦黑板，粉笔灰落在他发梢，青柠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却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在镜头里晃了晃。
那天的值日比往常漫长。青柠蹲在地上擦讲台，余光瞥见白季扬的球鞋在脚边来回移动，偶尔会有粉笔灰落在她手背上，像撒了把碎星星。当他最后一次弯腰捡板擦时，领口的薄荷香忽然漫过来——原来男生也会用薄荷味的洗衣液，和她书包里藏着的那包薄荷糖一个味道。
“好了。”白季扬直起身子，把板擦放进水桶，清水泛起涟漪，映出他微微出汗的额头。青柠慌忙低头收拾抹布，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讲台边的粉笔盒，彩色粉笔滚了一地，她蹲下去捡，却见白季扬也同时弯腰，指尖在蓝色粉笔上相撞。
“抱歉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，指尖先她一步捡起粉笔，塞进她手里时，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茧——那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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